烟雨江南,水墨徽州。于黑白建筑和月塘波影中,在风声雨声读书声之外,总有种清心怡神的味道。这不是檀香,而是墨香。
“老松烧尽结轻化,妙法从来北李家。翠色冷光何所似,墙东鬓发堕寒鸦。”苏东坡用洗练的笔触写尽了徽墨的风华。
南唐李煜,正是这个**才情的皇帝,成就了徽墨甲**的**。乱世中,后主在金陵城里无意江山,填词作画,砚中盛着的,正是安徽地方官送来的奚超、奚廷圭父子创制的奚墨。后主用后连称“**之冠”,当即把奚廷圭召为“墨务官”,赐姓为李,并加封“奚墨”为“徽墨”。这对从河北易水避难徽州的布衣草民,谢主隆恩中,万万想不到徽州的松烟、黑土和清溪捣杵成的徽墨会助他们父子步入皇室之阶吧。
当然,徽墨能博得才子皇帝的赞誉绝非偶然,据说是奚氏父子选用松烟一斤,珍珠、玉屑、龙脑各一两,和以生漆,杵十万杵,才制成“丰肌腻理,光泽如漆”、“落纸如漆,万载存真”的好墨。“墨成不敢用,进入蓬莱宫”,一生颠沛的苏东坡,随身的行囊中断然少不得北宋墨仙潘谷制成的墨的。徽墨的屡屡芳香,就这样穿唐宋,越明清,袅袅娜娜飘过了千年。
徽州有副名联:“几**人家无非积善,**等好事只是读书。”在竹山书院清旷轩满园的桂香中,我已无从遥想曹文埴、曹振镛父子当年在此诵读的模样了,也无从知道他们当年用的是哪家墨坊出的徽墨了,但两人都做到官居一品的尚书,赢得“父子宰相”的美誉,恐怕也有徽墨滋养心灵、启迪心智的功效吧。明清时代,入仕与经商被徽州人拿捏的恰到好处。红顶商人处处皆是,曹氏家族就是乾隆时期**的盐商。文化与经济,双双促进了徽墨的兴盛。